2009年4月28日 星期二

算命

週六結束例行性聚餐後,大夥各自回家。才十點出頭,時間還早,本想到誠品一帶走走,品慈說約了人在西門紅樓算塔羅牌,要我陪她去。

之前才聽詩茹說她認識個在西門紅樓算塔羅牌的相當神準,還猜想不會是同一個人吧,果真就在紅樓裡巧遇她。從不曾在晚上進過紅樓,至多是到旁邊的河岸留言。一踏進紅樓就聽到人聲音樂聲震天價響,不少人群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聊天喝東西,頗有點節慶的味道。背景音樂要不是倖田來未就是安室奈美惠,典型的gay icon。初次見識到紅樓的另一種面孔,滿有趣的,這是題外話。

品慈在算塔羅的過程中因為塔羅牌指示的不祥答案而略顯動搖,頻頻轉身問我:「怎麼辦啦?!」我也只能說:「相信你自己所切身感覺到的。」我始終深信命運不是既定的,既不是既定的,自然不可能被「算」出來。算命的結果不妨看作是一種警示,知道事情有不祥的可能,就盡心去避免。占卜師自己都說:一個因素更動,整個結果也會隨著變動。

就詩茹所說,她和這個占卜師相識以久,對她來說,這個占卜師是個極重要的人,替她解了許多惑。占卜師以前曾形容她是黑洞,把一切正負事物全數吸收納進,並要她別再穿黑衣。過了一陣子再碰面,詩茹再問他,自己現在看起來是什麼?占卜師想了會說:睡午覺的獅子。她又進一步追問:什麼意思。占卜師又說:你自己體會。當下我非常討人厭的想,大概也沒有什麼意思,因為是占卜師隨口說說的。

隔天就看到她把被形容為睡午覺的獅子這件事寫在msn暱稱上。我想當一個人脆弱而迷惘時,就格外需要透過別人的眼光來確認自我,看到什麼都當作救兵。

儘管自己經常看不清自己,但那僅是身心陷入渾沌黑暗時造成的假性盲目。內裡的渾沌往往就是自己的化身,要穿越或擊退,就必須先面對,既是如此,沒有不清楚自己心相的道理。外貌可以妝點,心相卻掩飾不得。自己的心相即使投射在別人眼裡,也只有自己得以望見。

2009年4月26日 星期日

大小我

惡魔教室(Die welle)讓我頗有感觸。即使生活裡沒有納粹、法西斯,整個外在環境依舊要求我們去異求同,靠紀律鑄造力量的觀念其實隱隱然的潛伏在四周,尤其身處團體之中。只是那樣去異求同的要求成慣性的定規,便很少人意識到其中的荒謬性。

這是我極度厭惡學校的原因之一。我不喜歡為了大我抹殺小我。對很多人來說,團體的利益經常是為爭取榮譽,然而榮譽於我,不是非必要。實踐大我經常是與小我衝突的。

我以為每個個體的「異」是個體很珍貴的部分之一。前陣子看到小八在msn狀態上說要學著去異求同,我心裡很自然的想著:千萬不要啊!!我心中樂於能見到個體在團體中都有經過思考、選擇後的意見,而不是平庸的隨波逐流、人云亦云。

平庸與中庸截然不同,中庸者讓凡事折衷平衡,是需經過思考、行動的;平庸者不,只是完全噤聲,無思考。

鐘文音在《情人的城市---我和莒哈斯、卡蜜兒、西蒙波娃的巴黎對話》裡這麼寫:那是保守與平庸者所不懂的生活探險與創作投入。平庸常常被以「中庸」為護膜,實則平庸近乎庸俗,平庸者了無生氣,平庸和中庸斷然不同。保持中庸也是一種追求平衡的激情,不斷地在前進與後退中覓得中庸之道,前進與後退的節奏拿捏已是高度的生氣昂然。平庸者不是如此的,平庸者該前進不前進,該後退不後退,完全死氣沉沉。

2009年4月23日 星期四

復仇

看完《為愛朗讀》,最令我在意的點在於,男主角麥克始終沒能原諒漢娜曾身為納粹一員的事實,即便漢娜已經為此付出代價,入獄服刑。在漢娜臨出獄時,麥克身為漢娜唯一的聯絡人,監獄方面請麥克幫助出獄後的漢娜安置新生活。麥克睽違許久後見到漢娜,不斷試圖要她承認自己曾在納粹當守衛奪走別人的生命是種罪,然而對漢娜而言,當時的她只是在執行著屬於她的工作,對話便失去交集。

麥克離開後,漢娜便自殺了。

審判時漢娜甚至有機會靠狡辯脫罪,然而她沒有,她從頭至尾都據實已告,以至入獄,這讓我對漢娜生出一種純真的印象。麥克儘管知實情卻沒替漢娜辯解,因為他認為漢娜確實有罪,是該承受這種懲罰。

當漢娜接受完懲罰,將出獄時再見男主角,卻還是沒能得到諒解,我一直在想這是漢娜自殺的原因。儘管麥克並不恨漢娜,漢娜的死不能說與麥克無關。

這讓我聯想到《親切的金子》。劇中金子為了向陷害她入獄的綁架犯復仇,在牢獄裡盡力幫助他人,為出獄後的復仇之路鋪路。出獄後她確實利用了獄中打點好的人脈關係逮到嫌犯,並號招其他被害人家屬一起對犯人施予斯刑,虐殺綁架犯。

最後有一幕金子深深的把頭埋進了純白色的奶油蛋糕裡,簡單有力的暗喻,象徵金子明白自己也成了罪惡,渴望再也不復得的純潔。

加害者與被加害者的角色轉換,場景裡誰都是罪人。像極了《地獄少女》出現時的固定對白:「人を呪わば穴二つ。」意即害人終害己。這種悲哀遠比什麼都深刻。

2009年4月22日 星期三

BLOG



算算使用部落格也有好幾年了,自己既使用部落格,也讀部落格,身邊的任何人若有使用部落格我也都定期走訪,即便只是流水帳。在網路上若見到臭味相投的部落格就訂閱,幾年裡累積下來,也是不小的數目。各種主題的部落格書寫,音樂、電影、服裝、社會、政治、藝術、關乎自我….,有時候一打開google reader撇見左上角的xxx三位數字,閱讀就頓時變成一種壓力,好格往往又連著更多好格,讀都讀不完,更不用說還有實體的書本要看、音樂要聽、電影、動畫要看,我太貪心。

長期造訪一個部落格,總覺得對格主多少有些粗淺的了解。在大多數部落格我總是潛水居多,也有幾個會互相造訪偶爾留言的部落格,不算不認識,也不算認識,但在我們內裡也許有幾分雷同,才能持續的接收對方文字所欲傳達的,總覺得有點像朋友了。若有天他/她們無聲的消失了,不再書寫或悄悄的換了部落格,我想是會在意的,他/她怎麼了?怎麼突然消失了?

在路上遇見自己長期收看的部落格主蠻有趣的,看到時會有:原來本人是這樣啊。的感覺。我在誠品遇見過史丹利,不過後來他偶爾會上談話性節目,不稀奇。有部落格訪客留言說在路上見到我過,但是覺得上前打招呼怪怪的,我倒是還滿想看看這裡訪客的模樣。

2009年4月18日 星期六

看《痞子英雄》隨便談

看了痞子英雄,除了畫面質感精緻、劇情緊湊像電影,大成本的特效這些不太需要多提的優點之外。選角的精準讓整個戲劇具有強烈的說服力,最吸引人的是至第四集為止隱約勾勒出伏筆,關於主角過去未來深層的內心世界如何活動,陳在天(戲中的痞子,仔仔飾演)的謎團;英雄(趙又廷飾)在追緝毒犯的過程發現自己內心的黑暗面,讓整個劇本看來更有繁複曲折發展的可能性。

依目前劇情發展來猜測,英文標《black&white》大概實的方面是指痞子和英雄的形象設定,痞子是看似頑世不恭的白西裝,英雄是鐵漢的暗色系服裝;虛的方面則是指涉痞子和英雄過去未來內心的強烈對照。.

看仔仔演痞子多少會聯想到《戰神》裡的零,一樣是蔡岳勳導的戲,主角性格其實也頗神似。《戰神》是我非常喜歡的連續劇,零與綺羅在愛情裡相互療癒精神的殘缺,發展成終極的愛。我自己很吃這套,以精神方面的殘缺發展為強烈連繫的愛(悲)情,特別動人。因為有殘缺,非要是絕對、終極的愛情,否則不足以跨越殘缺。喜歡《白夜行》,也是如此。

縱然有美化愛情過頭之嫌,至少題材比較新鮮,把主角的精神面發展當成劇情主軸之一,遠比某台偶像劇總有固定公式,男主角永遠是小開好的多了。

2009年4月8日 星期三

張愛玲的未問世遺作

今天在報紙上看到張愛玲又將有遺作問世,以英文寫成的自傳性質小說《易經》( Book of change),還在尋找適當的中文翻譯人選。在網路上搜尋了一下,發現原來宋以朗手上至少還有三部張尚未發表的遺作,除易經外,還有到溫州探胡蘭成的遊記,以及和宋淇夫婦之間的魚雁往返。

讀了近幾年出版的張愛玲遺作,往往不如期望,許是期望太高了。《重返邊城》明顯的賣的是張的名氣,光是遊記、語錄《天地人》、短篇小說《鬱金香》,共三篇編纂成一冊,內容、形式都顯得匱乏。《鬱金香》是很典型的張愛玲小說,卻覺得沒搔到癢處。

《小團圓》則覺得過於破碎,東說西說。如果有看過描寫張愛玲人生的連續劇《她從海上來》或張愛玲的傳記,就知道小團圓裡盛九莉的經歷許多是張本人的經歷,雖然小團圓書前有部分張與宋家來往的書信,裡頭提到《小團圓》絕非自傳,但因為盛九莉太多經歷與張相仿,還是忍不住讓人多作聯想。但據張的書信所提,《小團圓》是從《易經》裡抽出一段寫成。怪不得有相像之處。

看到這次的新聞,當然還是頗期待《易經》及後續作品,就怕是張的好作品都已在生前出版完畢,否則為什麼要把作品壓著不出版?可以猜測的可能是來不及,或是還需要修改,或是根本像小團圓一樣,想銷毀,理由有太多,如今是無從得知了。

2009年4月5日 星期日

banner上的行星

在blog上方的banner加了個行星,本想畫的是太陽,求其重生的意含,畫著畫著變成了個明亮的行星,行星隱而忽現的幫助行夜過客,也滿好的,潔白的版面隨便加點飽和的顏色質感看來都很好。

選擇強烈明亮的太陽作為象徵,無非是希望能改變些什麼,連blog title都改成《全世界所有的光明》。深知往往越是強烈嚮往的,越是自己缺乏的,儘管如此,盼望透過某些細節、心態的改變,使某些目不可測的也隨之轉變。

那樣目不可測的東西,稱為命或運、氣場之類的都好,總之就是那樣的東西,硬要賦於文字以具象之,反而說不清,說得越多,制限愈多。其實不太喜歡用「命」以名之,命感覺是過於長期的、太宿命論的,似乎那就是一個生命的整體形象,然而生命總是五味雜陳的,無法只用單單幾個字將之形象化。

我其實不是很在意,也不太信這樣目不可測的東西,聽到關於安不安太歲後好運壞運或過19歲生日會走霉運的故事,往往覺得穿鑿附會居多。

這樣的比喻似乎有點荒謬和不妥,感覺到某種可感知或不可感知的注定往往是在麻將桌上。

比方前天在麻將桌上,姪女(才國小就在耳濡目染之下學會打麻將,可見得很聰明 )坐我下家,我每丟一張牌,正好都是他缺的,我打四張牌,她吃四張牌,聽牌。等我打出第五張牌,九索,她就胡牌了。簡直像是串通好的一樣,神奇得很。或是自己聽牌時,忽的有種預感要自摸了,下一張牌果然自摸,這種感覺跟老師要點人發言時,突然覺得老師會點到自己,也就真的點到自己了那種感覺很相似。

有點說偏了,但願一切人事在亮黃色的行星撫照之下,都能安然度過窮寂孤絕的暗夜行路。

2009年4月2日 星期四

好久不見



歷經兩週心緒的迭宕起伏,幾乎解開了夏間接留下的難題,答案便是不去解,和它平靜共處,不解,是最好的解法。

在認清使我痛苦的來源根本,曾經瀕臨狂亂邊緣的心息才得以接受並平復,難題始終與我自身有關,而非他人所能給予。我深知夏無意留下這樣的難題給我,夏的決定使我發現這個難題,難題而非隨夏而來,難題存在已久矣,是我不夠警醒。

底蘊孤絕的可怕,竟如今才能通盤理受,原來自己不如想像中那般安然於孤絕,夏的抽身之後,我近乎要敗給徹底的孤絕。可幸性靈裡似乎有某種隱隱然神秘運作的危機轉換機制,在徹底的脫軌落入黑洞後,突然產生宇宙大爆炸,在驚險的熊熊火光之中再度被推回運行生活的常軌。

還幸虧我的不佔有慾。我在乎的始終是對方,而非與對方的關係。即便關係的形式轉換,我始終了解:我不曾真正失去過誰,我依舊能笑著與誰談天。萬千形式的離別,我都能衷心的微笑接。離別不等同失去,因此我不為離別過度傷感,只為被拒於千里之外的絕決哀傷,那幾乎可與徹底的失去畫上等號。

夏的良善與不闇面對難堪局面的純真,施於我身,卻成了拈花微笑的善意手刃。儘管如此,我深信夏的保證,僅是需要更多時間淘洗,靜待時間發揮緩衝效果。

我始終感謝夏,開啟了我通往內心的秘門,所有敢望不敢望的,我一一凝視。如今我能也是唯一的想望,便是帶著笑對夏說一句,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