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2月13日 星期日

關於高雄



從東港搭客運至高雄途中,看見車窗外的鄉村景色隨著路程前進而漸漸轉變為城市燈火,不禁有點傷感,東港充滿綠意的道路、夜晚的繁星皆是如此溫柔。離開東港橘子的阿姨家時,門口溫馴的小白看見我背著行囊上摩托車,突然朝我吠了一聲,也許是我多心,總覺得那是小白在表達牠的感情。

下客運的時候不知把票根收哪去了(後來發現被我揉成一團丟在包包深處),對司機相當抱歉,一旁候客的司機補充說客運司機都是用票根請款的。依朋友指示搭捷運到凹子底,等朋友來接。初到高雄,對於東港不捨的心情尚未散去,一心想念東港。

朋友的生活方式與我大相逕庭,每天都有朋友作伴,打電動(或麻將)、看電影到凌晨3.4點才入睡。有趣,但我無法長期過這種生活,對於團體行動這件事情也不太習慣,接觸到的陌生人越多,越瞭解自己跟侷限在某範圍的人相處起來才自在,儘管朋友的朋友大家都相當友善。

原本預計12號回台北,但在朋友邀約之下,決定跟著到苗栗多玩兩天,順便滿足自己波希米亞式的心願。來到高雄後發現自己竟如此想念淦和花旦。離開自己居住的城市雖久,卻一點都不想念自身居住的城市,想念的卻是和淦和花旦。儘管我喜歡這裡友善的人們,但和屬於不同平面的人相處還是難免感到孤獨。我的沙特和波娃,我極度想念靈魂相通的我們。我在卻台北不曾如此想念過你們。

這趟旅行讓我有許多發現,關於對於淦和花旦的思念,孤單的想念精神的原鄉。關於自己的不願意社會化,再度確認了自己的不足與缺陷,了解愛與喜歡如此簡單又困難。

旅程中意外聽到bread《if》、john lennon《love》,都把我嚇了一跳。幸好回家計程車上聽見的是《dancing queen》。

深深感謝小白。

旅行結束。

關於東港之三



夜裡竟夢見陰錯陽差之下回了北部,由此可見我對此地的眷戀。下午橘子的父親開車帶我們經墾丁前鵝巒鼻,廣袤的植被銜接臨海懸崖,人們口中所謂的天涯海角,大概就是這個樣子。身處無垠的草原之中,覺得自己像個城市裡的游牧民族。

回程車上,日以落西,尚未完全降臨的夜色徘徊在遠方山頭上,聽著《蟲音下》,多想走進那人煙罕至的青色中。淡青色的山頭向後滑去,回到東港。回到東港再抬頭仰望夜空,繁星依舊,東港的最後一夜,尚未離去思念便開始作祟,心裡知道我將會極度想念東港而失落,簡直捨不得睡。即便這是間有老鼠又通風不佳的房間,但我在此看見心象與物象的美景而寧靜。

2011年2月10日 星期四

關於東港之二




半夜房裡傳來莫名的聲音,細看原來是隻老鼠在門邊不知嚙咬著什麼,我起身她便躲進一旁的雜物堆下,我躺下一陣子,恍惚正要進入睡眠中時,那聲音又響了起來,我於是起身看見老鼠,牠又躲進雜物堆下,一整夜和老鼠抓迷藏,不得安睡。

中午在附近散步,大片無人工遮蔽物的天空,看不見盡頭的相連綠色植物,閒適無比。向大路走去,又是城市化的資本主義景象,麥當勞、85度C、7-11,這城鎮有著截然不同的面貌。房價極便宜,162萬可買三層樓透天厝,幾乎使我心動。但是身為同志、浪漫主義者、喜歡好看穿著的人,在此地恐怕相當寂寞。不過細想,在台北,也並不特別不寂寞;在東港,有溫柔的自然作陪。

傍晚到海邊看海,因為是同學阿姨作陪,不好意思說要久留,其實想要久坐看海的。H曾帶我去看過的最夢幻的海岸、花蓮的七星潭、東港的海岸,每一片海洋都有治癒的力量,終歸相連,生命的起站。聽阿姨說早期東港港窄,船隻進出危險,曾有人在港邊眼看丈夫死在眼前,無能為力。我不禁想,死亡,或許才是生命的起站。

關於東港之一



自高鐵左營站換計程車至東港途中,車窗外我凝視的高點並非101或是新光三越,才得以確認我已不在台北,依靠城市地標認知自己是否身處一個城市,才發現眺望自己居住城市的眼光竟無異於外來的觀光客。

借住在朋友到英國念書的表姊房間,從這位表姊書櫃的書目就能確認我和她之間有某些共通之處。她去了異鄉,而我在異鄉借住她的房間,短短幾天便在這房裡建立一種擁有者的秩序。她永遠不會知道一個表妹的朋友,竟在她的房間裡因為某些書目而所感嘆。我擅自從一疊散亂的白紙中抽用了一張寫字。

東港最令人驚豔的莫過於滿天星斗,抬頭一望便可看見至少三十顆星,發出不同光芒,忍不住想像這麼多的星星在宇宙裡行走的樣子,這個世界還有太多未知的美。明天要去海岸,不知會是怎樣的景色?

2011年2月2日 星期三

謙虛的借物少女



借物少女依舊傳達了宮崎駿動畫慣有的廣袤命題,對於宇宙裡生命的愛護與對自然的尊重,因此宮崎駿的動畫總是溫柔而動人。

借物少女一家已是少數僅存的小人一族,代代躲避著人類的耳目,靠著借用人類物資維生。艾莉緹不經意被心臟病的人類男孩---翔發現,使愛莉緹發覺人類其實並不全都是危險的;然而這個家裡還有另一個危險的人類,幫傭阿春。阿春觀察翔的行動,發現翔與小人一族有接觸,於是也循線發現了愛莉緹的家,抓走了愛莉緹的媽媽。

愛莉緹在翔的協助下,救回了媽媽,但是也因為被人類察覺,不得不舉家遷移。愛莉緹與翔道別,而翔被愛莉緹的堅強求生意志激勵,不再對自己的手術那麼悲觀。

儘管翔出於好意替愛莉緹家換了華麗的廚房,卻也成為阿春察覺了愛莉緹一家的線索;阿春找到了愛莉緹的家,正好媽媽在裡頭,索性就抓走媽媽。這樣一種強勢與弱勢的對照,完全凸顯出人類自稱萬物之靈自大的惡;對於不曾眼見的東西感到未知與恐懼與好奇往往使人類做出殘暴的行為而不自覺。

人類對於自然運行規則的過度插手,不知珍惜,導致環境破壞,生物滅絕,小人一族面對的即是即將絕種的哀傷命運。宮崎駿動畫的共通命題便是對這整個宇宙的愛情。再看日文原名,原意為《借物維生的愛莉緹》,“借物”兩字多麼謙虛,一切皆受惠於自然的人類,竟膽敢自稱萬物之靈,而不斷迫害自然。看著台灣當下的國光石化開發案,政府官員只圖經濟而忽略對於自然的傷害,這部動畫微言大義,猶如一聲警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