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2月24日 星期二

原來柔弱的角

最近沒來由的對音量變得極度敏感,家中的電視聲,或放學時擠滿學生的802公車,都明顯讓我感到耳朵不舒服。尤其在滿是學生的公車上,高密度往來的談話聲重疊交織成帶刺的音頻刺進耳裡,幾乎感覺耳朵在發疼,沿途雙手密密掩住耳朵,隱約還能聽見漏網之聲傳進耳裡迴響不絕,這是以前不曾有過的情形。唯有遮住耳朵,並自己發出聲音才壓得過這聲響。至少我能控制自己的聲線,使其像深海魚的轉身,低沉而緩慢。

這情形讓我想起蟲師裡《柔弱的角》一回,被「阿」寄生的真火跪坐在褟褟米上彎曲身體遮住耳朵的樣子。「阿」從真火體內發出如身處厚實洪鐘之中巨大且不斷反覆彈射的絕大聲響,光靠雙手是遮不住的,因為是從體內顯現的聲音,真火的母親也是因此而死。最後銀子發現唯有生命活動的聲音才能將「阿」溶解。

簡直是突如其來的醍醐灌頂(或是拆解過度!?),似乎《柔弱的角》還隱含了話外之音。最不願聽見的,便是自己早已有所體認的(自體內發出的聲音),因為一針見血。若要驅逐這不願聽見卻早已聽見的聲之根源,辦法便是使自我之聲(生命活動的聲音)和那不願聽見的聲音正面碰撞,也許火花四濺因此皮肉損壞,剩下的,就是走向痊癒(阿的溶解)。

要不痊癒後留個疤痕,以茲紀念(真火頭上生出的角);要不全然的崩毀(真火母親的死亡),置生命於度外圖個痛快。我其實不確定自己是否有這般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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