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0月23日 星期日

如果動物會復仇




最近一陣子不知何故,家裡蟑螂明顯多了起來,神出鬼沒相當令人不安。

以往看見蟑螂,總是裝做沒看到,總想盡可能的平等看待每一種生物,不想變成看見任何小蟲子就殺的那種人,即使看見的不是害蟲。看見這樣的人我總想問問為什麼要踩死牠們,我想大概他們也答不出所以然。

蟑螂四處現身不僅令人不安,也開始擔心起家中飲食衛生,於是買了煙霧式殺蟲劑。

今天回家又掃又拖又擦,看見了不少蟑螂屍骸,有些甚至未完全死透,用掃把掃完又拖了一遍,確實感覺安心不少。清掃蟑螂屍骸的同時,心中的罪惡感也不斷的漸增,尤其看著於死亡邊緣掙扎的蟑螂,覺得自己邪惡無異於屠殺猶太人的納粹。

意識到自己的罪惡,或應該說是人的罪惡。吃食動物成習慣,屠殺動物製作皮件成習慣,而不曾重新思考人與動物之間的關係,其實應該是無異於人與人之間的。

人吃人嗎?不,因為那違反了自己的利益。
人類是地球生最自私的生物。

動物也吃動物,但是為了生存需要,從本質上來說,與人類吃動物是根本不同的事情。如果一個不曾思考過這樣的議題,進而選擇吃素的人說自己很善良,我是無法苟同的。

我絕對不敢批評肉食者。我也曾經是肉食者,有多少動物的屍體進入了我的口中;也曾買過真皮製品,甚至直到現在,因為不敢/想讓外婆知道我在吃素,有時必須吃一點肉給他看,雖然次數不多。

醫學的進步來自於動物實驗,居住的是剝奪於原屬於動物的棲地,活在文明社會裡,不可能自稱完全的對動物友善,每每思及這些,我都不得不意識到自己的罪。

這種無力感讓我生出一種近似「無賴」的頹廢心情。對人類的同情往往不及於對於動物的,因為動物/自然始終戰勝不了人類,只要人類存活的一天,動物/自然就不會有好下場。

王若琳的《The Adventures of Bernie the Schoolboy》裡有一首歌叫《The Revenge of the Farm Animals》,歌詞說的就是牧場動物集結起來反抗農夫,砍掉農夫頭顱的故事,聽了覺得又愉快又哀傷,如果能不傷害任何事物的存活著多好。

罪惡感始終多少的折磨著我,但我總覺得這是好事,至少讓我思考如何更友善對待動物而非無感於動物/自然;也更讓我清楚認知,人只要活著,就必定在毀滅著。

2011年10月16日 星期日

我微渺的存在




新的工作中最令我不適應的,是與其他從未接觸過的人聯絡、協調。
每當一本書需要尋找推薦人,我便需要想辦法連絡、並說明,
與人溝通完全是我最不擅長的事情,每每打電話總是有強烈的挫折感。
鼓勵自己的辦法是,抬頭看天空,一但想到自己只是宇宙裡極微渺的存在,
自己的失敗好像也就不那麼有什麼了。

2011年10月3日 星期一

慈悲看待整個世界




 我對女同志有某種程度的好感,
特別是T,通常性格爽快,也很友善,
對於不喜拐彎抹角的我來說,
是最好相處的一種人。
跟他們相處時,性別意識完全的消失,
 畢竟我們對彼此來說完全沒有性吸引力,
 相處起來就分外的輕鬆。 

前陣子潛入海底,
甚至受一位素未謀面的女同志鼓勵,
親切的送了我ㄧ張new order的專輯。
 受寵若驚。 

還在臉書上認識了一位氣息與我相像的女同性戀,
喜讀書,活得有些虛幻,
受東方神秘的宗教與哲學吸引,
 只是遲遲未見面。
我渴望與他見面。

 題外話。 世界上除了賤人,
 沒有比男同志更賤的生物了(這既是褒也是貶)
 賤有許多種解讀方式,
 濫情得近乎賤
 幽默得近乎賤,
無恥得近乎賤,
清高得近乎賤,
 虛幻得近乎賤,
 (真要列的話,請給我間紙廠。)
集討喜又討厭於一身的生物。

 至於雙性戀,
 我只能說:胃口還真是好啊!(攤手)
事實上,我對雙性戀不太熟,
雖然前男友就是雙性戀,
但似乎多數雙性戀都對於某種性別有偏好? 

曾見過兩位跨性別的人,
 同/異/雙性戀這樣的名詞在他們身上是不成立的,
以判定一般性別的標準來判定他們只會掉進迷魂陣,
所以不如不定義, 他們是自由於性別框架之外的。 

真正的善良是身處塵世,
卻能慈悲看待整個世界。

2011年9月11日 星期日

海獸之子



某些藝術作品讓我動容,不在於它教導了我什麼,而是它傳達的世界觀與我相似,看了心裡忍不住驚呼,覺得像找到了同伴。刻意不用朋友一詞,因為即使有著相同世界觀的人,也不見的能成為朋友,但是知道有這個一個人存在,而且用某種形式的藝術表現我們之間共有的世界觀,令人開心不己。

 看五十嵐大介的《海獸之子》、《魔女》,就像讀赫塞、莊子,每次讀都能讓我 到達精神上的高潮。事實上,五十嵐大介、赫塞及莊子三者的世界觀有著某種同質性──世界自有一套運行的原則,沒有事物能夠超越其上。

我對自然有著強烈感應,特別是海洋與宇宙,那是一切生命的起源,卻又是生命中最大的謎團。在海洋及宇宙的領域中,人類所知的不過是皮毛。 我無法三言兩語道出,那種感應是超越語言文字所能敘述的範圍,知者恆知。甚至當我坐在辦公室裡,只要看著天空,海洋的聲音與脈動就浮現在我內裡;當我在黑暗中閉上雙眼,星空就歷歷在目。

 曾在書店看到《作家與海》一書的文案寫著:海是我們共同的前世

當時看到覺得寫得真好、真美。 《海獸之子》傳達了作者本身對於生命之母──海洋、宇宙的美麗奇想,有許多超乎現實 (如果把「現實」狹窄的定義為肉眼可見現象的話) 的情節,富哲理卻美麗近乎於詩。

 身在「自然」之中,故無能看清「自然」的全貌,我寧可相信,這世界沒有不可能的事,所以宇宙誕生、海洋成形。最終觀照的,是生命之母,所以自稱來自海底,是謂海獸之子。

2011年5月21日 星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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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文館中庭聽見交響樂團演奏天空之城,動畫結尾崩壞後只剩一棵生命核心大樹的天空之城在藍天的背景之中,逐漸飛向不可見的天空之上,消失在兩個主角的眼前,那樣令我泫然欲泣的畫面便鮮明的在我內裡重演。

美麗的天空之城自然是不容於世間的,那樣純粹素樸的願望,絕無可能安然的存於現世…。

在工作場所我感受到人們強烈的期待,對於追逐金錢與功名的期待,認識到那些包裝得有如糖衣美好的話語內裡暗藏的是對於金錢的欲望,我原以為意識底層近乎消失的對於充滿慾望的人的害怕便被喚醒。

是什麼樣的機緣讓我生成如此,生於此時,使我有近似生不逢時的深刻感嘆,我應該只是一棵樹、一滴水,我不應該生而為人,願能成為那飛向不可見的天空之上的天空之城大樹。

2011年4月22日 星期五

:)



試圖尋出我何以如此嚮往自然,自然於我的引力無須再言說,可議的是將我推向靜默無語的自然那股推力。

對於生存一事失去力氣,工作得過且過。(我承認我不是好員工,儘管對於工作還算盡責,但我從來不是個一心為公司圖利的員工。)寫到這又幾乎無能繼續下筆,該如何表達出我與這世界運行規則的背道而馳?自然所蘊含奧妙又溫柔的能量,是我在人類身上無能發現的。我好願意成為海水、風,一株植物循著自然法則生長,或是餵養不為滿足慾望而只為讓生命延續而進食的動物。(光是進食一事,就能感覺動物與人之間莫大的差別。)

雙重作用一推一引之間,我的視線只能夠集中凝視那曾見過的海或是山,生存於其中的各樣生命,對於人間現世,我的視線只能經過,不能停留。

當我回想起那片翻越過時光洪流滾滾而來的海,以其些微的動盪誕生出無數生命;那座站立城市之上,凝視城市猶如菩薩低眉凝視人世於大輪迴之中,看盡無數生命自傲崛起又衰敗凋零而去的山,我不能不哭泣。

2011年3月14日 星期一

0314

日本遭逢重大天災,試著重新審視自己對於人與自然關係的看法,我還是無法輕易說出“大自然是殘酷的”。

日本的地震造成了嚴重災害,ㄧ則則新聞輕易地把人的生命重量透過文字輕量化了。遠端的我僅靠文字或片段接收了眾多寶貴生命殞落的消息,如此沉重的情緒化約成文字或數據,變得如此之輕。對逝去的生命無能為力,能作的是近可能的幫助復元生者的身心靈。

了解震災造成的傷害,我心裡想的更多卻是關於人類施於自然的傷害,大自然只能沉默的概括承受,所以我們沒有資格說大自然是殘酷的。人光是活著對自然就是種傷害,自然承受著人的傷害,這是「自然」的ㄧ環;相對的,當自然對人類造成了傷害,也是「自然」的ㄧ環,不可避免。

自然和人類的生命ㄧ樣珍貴,而其中自然與人類生存的拉扯與矛盾,始終是個困難的問題。說大自然是殘酷的,並不公平。

2011年2月13日 星期日

關於高雄



從東港搭客運至高雄途中,看見車窗外的鄉村景色隨著路程前進而漸漸轉變為城市燈火,不禁有點傷感,東港充滿綠意的道路、夜晚的繁星皆是如此溫柔。離開東港橘子的阿姨家時,門口溫馴的小白看見我背著行囊上摩托車,突然朝我吠了一聲,也許是我多心,總覺得那是小白在表達牠的感情。

下客運的時候不知把票根收哪去了(後來發現被我揉成一團丟在包包深處),對司機相當抱歉,一旁候客的司機補充說客運司機都是用票根請款的。依朋友指示搭捷運到凹子底,等朋友來接。初到高雄,對於東港不捨的心情尚未散去,一心想念東港。

朋友的生活方式與我大相逕庭,每天都有朋友作伴,打電動(或麻將)、看電影到凌晨3.4點才入睡。有趣,但我無法長期過這種生活,對於團體行動這件事情也不太習慣,接觸到的陌生人越多,越瞭解自己跟侷限在某範圍的人相處起來才自在,儘管朋友的朋友大家都相當友善。

原本預計12號回台北,但在朋友邀約之下,決定跟著到苗栗多玩兩天,順便滿足自己波希米亞式的心願。來到高雄後發現自己竟如此想念淦和花旦。離開自己居住的城市雖久,卻一點都不想念自身居住的城市,想念的卻是和淦和花旦。儘管我喜歡這裡友善的人們,但和屬於不同平面的人相處還是難免感到孤獨。我的沙特和波娃,我極度想念靈魂相通的我們。我在卻台北不曾如此想念過你們。

這趟旅行讓我有許多發現,關於對於淦和花旦的思念,孤單的想念精神的原鄉。關於自己的不願意社會化,再度確認了自己的不足與缺陷,了解愛與喜歡如此簡單又困難。

旅程中意外聽到bread《if》、john lennon《love》,都把我嚇了一跳。幸好回家計程車上聽見的是《dancing queen》。

深深感謝小白。

旅行結束。

關於東港之三



夜裡竟夢見陰錯陽差之下回了北部,由此可見我對此地的眷戀。下午橘子的父親開車帶我們經墾丁前鵝巒鼻,廣袤的植被銜接臨海懸崖,人們口中所謂的天涯海角,大概就是這個樣子。身處無垠的草原之中,覺得自己像個城市裡的游牧民族。

回程車上,日以落西,尚未完全降臨的夜色徘徊在遠方山頭上,聽著《蟲音下》,多想走進那人煙罕至的青色中。淡青色的山頭向後滑去,回到東港。回到東港再抬頭仰望夜空,繁星依舊,東港的最後一夜,尚未離去思念便開始作祟,心裡知道我將會極度想念東港而失落,簡直捨不得睡。即便這是間有老鼠又通風不佳的房間,但我在此看見心象與物象的美景而寧靜。

2011年2月10日 星期四

關於東港之二




半夜房裡傳來莫名的聲音,細看原來是隻老鼠在門邊不知嚙咬著什麼,我起身她便躲進一旁的雜物堆下,我躺下一陣子,恍惚正要進入睡眠中時,那聲音又響了起來,我於是起身看見老鼠,牠又躲進雜物堆下,一整夜和老鼠抓迷藏,不得安睡。

中午在附近散步,大片無人工遮蔽物的天空,看不見盡頭的相連綠色植物,閒適無比。向大路走去,又是城市化的資本主義景象,麥當勞、85度C、7-11,這城鎮有著截然不同的面貌。房價極便宜,162萬可買三層樓透天厝,幾乎使我心動。但是身為同志、浪漫主義者、喜歡好看穿著的人,在此地恐怕相當寂寞。不過細想,在台北,也並不特別不寂寞;在東港,有溫柔的自然作陪。

傍晚到海邊看海,因為是同學阿姨作陪,不好意思說要久留,其實想要久坐看海的。H曾帶我去看過的最夢幻的海岸、花蓮的七星潭、東港的海岸,每一片海洋都有治癒的力量,終歸相連,生命的起站。聽阿姨說早期東港港窄,船隻進出危險,曾有人在港邊眼看丈夫死在眼前,無能為力。我不禁想,死亡,或許才是生命的起站。

關於東港之一



自高鐵左營站換計程車至東港途中,車窗外我凝視的高點並非101或是新光三越,才得以確認我已不在台北,依靠城市地標認知自己是否身處一個城市,才發現眺望自己居住城市的眼光竟無異於外來的觀光客。

借住在朋友到英國念書的表姊房間,從這位表姊書櫃的書目就能確認我和她之間有某些共通之處。她去了異鄉,而我在異鄉借住她的房間,短短幾天便在這房裡建立一種擁有者的秩序。她永遠不會知道一個表妹的朋友,竟在她的房間裡因為某些書目而所感嘆。我擅自從一疊散亂的白紙中抽用了一張寫字。

東港最令人驚豔的莫過於滿天星斗,抬頭一望便可看見至少三十顆星,發出不同光芒,忍不住想像這麼多的星星在宇宙裡行走的樣子,這個世界還有太多未知的美。明天要去海岸,不知會是怎樣的景色?

2011年2月2日 星期三

謙虛的借物少女



借物少女依舊傳達了宮崎駿動畫慣有的廣袤命題,對於宇宙裡生命的愛護與對自然的尊重,因此宮崎駿的動畫總是溫柔而動人。

借物少女一家已是少數僅存的小人一族,代代躲避著人類的耳目,靠著借用人類物資維生。艾莉緹不經意被心臟病的人類男孩---翔發現,使愛莉緹發覺人類其實並不全都是危險的;然而這個家裡還有另一個危險的人類,幫傭阿春。阿春觀察翔的行動,發現翔與小人一族有接觸,於是也循線發現了愛莉緹的家,抓走了愛莉緹的媽媽。

愛莉緹在翔的協助下,救回了媽媽,但是也因為被人類察覺,不得不舉家遷移。愛莉緹與翔道別,而翔被愛莉緹的堅強求生意志激勵,不再對自己的手術那麼悲觀。

儘管翔出於好意替愛莉緹家換了華麗的廚房,卻也成為阿春察覺了愛莉緹一家的線索;阿春找到了愛莉緹的家,正好媽媽在裡頭,索性就抓走媽媽。這樣一種強勢與弱勢的對照,完全凸顯出人類自稱萬物之靈自大的惡;對於不曾眼見的東西感到未知與恐懼與好奇往往使人類做出殘暴的行為而不自覺。

人類對於自然運行規則的過度插手,不知珍惜,導致環境破壞,生物滅絕,小人一族面對的即是即將絕種的哀傷命運。宮崎駿動畫的共通命題便是對這整個宇宙的愛情。再看日文原名,原意為《借物維生的愛莉緹》,“借物”兩字多麼謙虛,一切皆受惠於自然的人類,竟膽敢自稱萬物之靈,而不斷迫害自然。看著台灣當下的國光石化開發案,政府官員只圖經濟而忽略對於自然的傷害,這部動畫微言大義,猶如一聲警鐘。

2011年1月15日 星期六

:)

所有的學分修滿之後,脫離了某種無法對他人言說的可怕循環裡。那循環不僅僅是時間被剝奪而已,時間的剝奪間接的使我生命一切本該有的全數犧牲掉。我慣把自己比做薛西佛斯,如今總算是能夠脫掉這件戲服。即使日後生命依舊不斷重複度日,那已經是相當余裕的迴身空間了。以往我對學校的厭惡,有部份來自於對生活模式厭惡的轉嫁。

收到母親來信常讓我絕望,特別當他提出了金錢援助的要求。生在這個失落了中間一代的家庭,忍不住想著計劃好的未來會否因為家庭原罪而宣告幻滅。姑且先不想這些。

幾乎不必思考就決定捨棄原來參加考試後便可成為正職的工作,儘管年資可以繼續銜接,福利好等諸多優點,身處傳統產業的辦公室裡,幾乎找不到可以對等說話的人,公司的人總是說我太安靜了,我不願意如此一輩子在這樣的環境工作。沒有可以對等說話的人,我只能跟書本對話,真心感謝這世界上願意寫作的偉大作家們,讓我超越時空制限聆聽他們說話。

儘管下個工作不見得能如預期出現可以對等說話的人,但是我每天會遇見不一樣的人,光想想這點似乎就有趣多了。